doradoraEm

【街角】

周二回家的电车堵在半路，下站时早过了平常去超市的点。春田提议干脆在外面吃吧牧回答好啊，出了居酒屋就这么一起悠哉游哉地逛起商业街。

新开的奶茶铺斜对面新开的拉面馆，换了老板的花店旁多了家才开张没多久的烘焙房。春田路过时用力嗅了嗅空气，见牧注意过来便不好意思挠挠头：

“呀～每次都找不到。”

“找不到？”

“这股香气来自店里哪款面包。”

牧想想也是：“混合出来的吧？”

“真的？”

“乱猜的。毕竟你说了找不到。”

“诶～～”

经过好几爿老店，其中几户的店员认出春田，都冲两人热情地招呼。牧跟着春田挥手微笑，走出一段忽然回头问：“在这里长大是什么感觉？”

“感觉啊，”春田习惯性地仰头嘟起嘴，“嗯，也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……”

“像看着你长大的样子。”

“被你这么一说有点。”

牧又笑了，轻声感叹：“挺不错呀，起码不会换了新环境而感到寂寞吧。”

“干嘛忽然冒出这么寂寞的话。”

“话哪有寂寞热闹的分别。”

“怎～么没有～”

“怎～么～会有。”

互相搞怪地拖长语调，对上彼此的眼神，轻松得犹如晚风拂过发丝，他们相视一笑。

“嘛，要真说有什么的话……”

“嗯？”

“就好多店都搬掉或者没有了——对了，这里之前开过一家中华料理，小笼包超正宗，可惜后来关门了。残念啊，本来想介绍给凌太你的。”

“搬到别的地方去了？”

“不记得了。你呢？”

“我？”

“对啊，凌太你长大的街道是什么样的？”

“不是去过我家嘛。”

“啊～～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春田故意走成一直线，摇摇晃晃吐舌头，“每次都全神贯注在一个地方，都没多余精力好好逛周围。”

“这么夸张？”

“当然！”

“哦……”

“那～～”春田凑过脸到牧跟前，“下回当我的导游？”

瞧，于无声处得寸进尺，炉火纯青。

牧故意顿住，装模作样迟疑了一会，眼见春田要一个回答的目光越来越热切，才慢条斯理地开口：

“那就下次啊。”

“诶？”

不说，不告诉你——牧绕过他往前走。

“诶～～”察觉被调戏的春田耷拉下肩膀，“凌太～”

牧停住，侧身望过来。

春田抿嘴鼓腮目光可怜巴巴站在原地。

当即心软：“好啦。”

那头还不依：“凌～～太！”

又要笑，忍住，清清嗓子板起脸：“好了。”

好吧。

春田意犹未尽地跟上来，灵机一动，刻意快步超过他一段，直到街角停住往回看。

牧不解地望住他。

行人匆匆，夜色懒懒，喧闹着从他们身边路过。

呐，凌太。

我都喊了好几次你的名，你也这样喊我一下啊。

牧隔着这片纷扰，目光安定地落到春田的脸上。

几岁啊你。

于是他踱到他跟前，装作没辙地叹了口气：

“回家啦，创一。”

“刚刚凌太你耳朵红了吧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还脸红了对吧？”

“没、有。”

“哦？我看看～”

“喂！春田创一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