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牧春牧】时时

暴雪天,宜宅家。

也并非完全不动。冰箱里的瓶装水剩余两份时,牧说去趟超市再屯一点。春田拉开餐厅的窗帘抹了把玻璃,见外头一片安静的白。

两人一把伞地出门。没走几步,春田冷不丁踩空,惊呼的哎哟里一个趔趄后仰,被牧及时抬手撑住。

好险啊。

差一点啊。

心有余悸呼出一口气,擦额头时春田又冷不丁刮到被积雪压低的枝桠,当即惹得牧哇出声——全砸到他头顶了。

一通手忙脚乱的拍。牧低头甩了几圈脑袋,还是粘了些雪粒在额头前的刘海上。春田见状喊了声别动伸手来拨,结果顺势拨到了牧的眉毛上。

“别动别动,在眼睛上啊,我来我来……”

春田挨近,指尖擦过牧的眉毛,冷得他嘶地缩起脖子。有两粒蹦到睫毛上,他舍不得用力,嘟起嘴轻轻地吹。

像颤动抖落露珠的蝉翼,最终能正常睁眼的牧眼眶微红,带着潋滟的细碎的光。充满水汽的视线配上冻红的鼻尖,还有吸鼻子时下意识抿起的嘴,衬得表情有几分委屈。

即使这样狼狈也好看。犹如被涤洗过的澄澈目光落到他身上,春田只觉得,自己仿佛也要像雪一般融化。

忍住了没亲上去。结果接下去一路胸口挠不到地痒。纾解似的捏到牧的羽绒服帽子,扣上又扯下,扯下又扣上,第三次还没开动,被他没好气地呼来一掌。

“啊!”掷地有声,“干嘛打我屁股!”

“干嘛扣我帽子!”

“这不……嘿嘿~”

一二三假动作,耶偷袭成功!快闪快闪快闪你看我躲避得多……呃咳咳咳咳——

被自己兴奋的口水呛到下蹲无法起立。




然后乖乖把买回的储备提进厨房。牧开冰箱收拾,春田在旁边按照吩咐一只一只袋子拨开地找。最终放进去的是乌龙茶,卡在横档里关不上门。春田从他手里接过这一大瓶,看他思忖了几秒,重新整理起冰箱。

偷偷说一句,整理冰箱时的牧和整理文件时的牧,神情一模一样。春田喜欢看这样的他,看着他思考时习惯的皱眉,完成时微微昂起脸,泛出淡青胡茬的下巴透出一股纯孩子气的小骄傲。

他总忍不住用手指去戳,去描摹,去抚摸。

手指就像他的触角——言语笨拙或苍白,春田便会偶尔觉得自己像海洋生物,靠触碰来感知确认些事情——这样的牧是开心的,这样的自己是喜欢的,这样的牧……是还能再捉摸一下的。

被回击也没关系。最重的永远只是第一下,然后越来越轻,到后面牧自己都笑出声,推搡着,同时露出无奈又宠溺的表情。

他会在这时抱住他,宛若一个求饶的、胡搅蛮缠的、坚决下次再犯的休止符。担心嘴笨讲错话,春田索性整个人贴上来,用实际行动表示多想黏着。

“我说……”牧怎么都甩不开枕在自己肩膀上的春田,“这样会干扰我做饭啊。”

“……就一会。”毛衣上沾了根外套上的绒毛,春田捻起来搓进手心,隔着几层织物纹理体会他的温度。

“搞得跟充电一样。好啦……”

“再一会,一小会。”

他的确牧凌太不足啊,还是很容易短缺的那种,连摆碗筷时都要中途回头盯几次。磨磨蹭蹭中有那么个瞬间,春田85岁的脑龄忽然起了点正面成熟的作用——想象几十年后某个同样飘雪的夜晚,他煮好热汤他铺好餐桌,他们面对面坐下,啰啰嗦嗦继续讨论粮食和蔬菜的话题。

若余生如同此刻,便是他们最大的幸福。

不过,在那之前,先握住筷子双手合十——

我开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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