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oradoraEm

天气最近像打折，满二十度减十度的那种。

被换季感冒狠狠虐过的春田这次乖了，哪怕气温隐隐有触底反弹的苗头，他依旧老老实实裹厚大衣抱热水杯，连乱丢袜子的习惯都暂时收起来。反倒是牧，这天晚上嫌热，把厚被子一股脑全蹬到他这边。

——然后就把春田闷醒了。

醒过来揉揉眼看清周遭，隔着窗帘，日光温柔，偌大的卧室如同沉浸在淡黄的奶油汤里，牧背对自己抱着枕头，露出肩膀后颈一大片凝脂样的白。

春田不由手痒去摸。肩头圆滑正好一握，仿佛最细腻的果冻，散发着一种磨砂般的，近乎珍珠一样的钝钝的光，令他灵光一闪的大脑联想起古典油画中白鸽般的美丽少年。

而他，就像一个贪恋美色的坏蛋，趁机用手指，用嘴唇，放肆地享用这具奶油般的身体——他低头亲吻着牧的耳廓，抿起嘴轻轻夹了下，满意地看到皮肤登时粉红一片——他的凌太，全部都很甜。

甜味的牧半梦半醒间缩了缩脖子，把被子拨得更远。

明明怕冷，还贪凉，还把被子挤过来。

不可以啊。

意犹未尽的春田捏着被角给他罩上去。没一会，牧轻轻唔了声，摸摸索索扒住被沿，一把扯下来。

喂喂，听话。

春田只好再帮他盖上，才拉了没两下，一直睡着的牧皱眉，嗯地再次扯下来。

哎你这人……

春田索性撑着坐起来，抓过被子抖开铺他一身。动静间听得模糊的抗议，紧接着有力道往下一滑——牧手推脚踹地把被子掀开。

好玩是吧？搅得风一阵一阵的凉快是吧？行啊，那我就把被子收走啦，你别来讨，哼。

春田拽过织物卷自己身边。悉悉索索一阵，宛如退潮时的浪。全然暴露出来的牧搂住枕头蜷缩了一会，迷糊着伸手过来拉被角。

刚说什么了，你看看你。

本来还想僵持，牧感觉到冷地嘟囔几声，放开枕头翻过身往被子里钻，顺着热度蹭到春田的腿，毫不客气地要更挤一步，被夹住。

抢被子就抢被子，其他别乱动好不好。

“冷……”

那刚才嫌热的是谁哦？

一个喷嚏，牧伸手硬拽，仿佛要哭出来：

“……给我……”

喂喂，搞得好像谁欺负你一样……好好好，给你给你都给你……哎哎哎在干吗？

忙着重新铺被子的春田腾出空隙抓住牧摸上自己腰的手，那边立刻像泥鳅般地滑开，坚持像考拉抱树似的扒上春田的腰。

这样我没办法睡啦。

春田象征性推了把，牧闭着眼皱眉，抱得更紧：“冷……”

他立刻手软。

好吧，那就……让你抱一会。

重新钻回被窝的春田没立刻躺下，一边枕着自己的手臂，一边把两人中间的被子抚平，瞥见牧翘起的头毛，替他捋了捋，实在压不住，收手时擦过他的额头，想了想，轻轻把刘海往后拨。

眼睛显得更大了。

虽然还没睁开。

但他就是知道。

几撮碎发从指缝里滑出，春田又拨了两次。手掌一开始贴着额头，接着落到面颊边，最后托起牧的整张脸。

好小。

就在他比划牧的脸到底多大时，面前的人鼻子皱了皱，睫毛如蝉翼扑簌了一会，眼睛湿漉漉地睁开，嘴还砸吧了几下。

春田用手指划过他的下唇，就维持着姿势端详他，端详他的目光从迷蒙到清亮，捂嘴第二个哈欠完，清了清嗓子，沙哑着一声早。

鼻子真好看——春田回了声早，忽然想用自己的去蹭，才刚擦到，又被牧怕痒地躲开。

他只好去蹭牧的额头，这才留意到对方眼角哭过的红。刚摸上去，牧便下意识闭眼，一时春田觉得自己手笨，回想起昨晚到凌晨的那些片段：“……辛苦了。”

被结结实实当胸一捶。

牧的脸与脖子全红了，一路蔓延到锁骨，眼睛眨啊眨，索性低头揉，像极了擦脸的吉娃娃——春田赶紧抿紧嘴，同时咽了下口水，抬手摸牧的鬓角。

“我说啊。”

“嗯。”牧拿面颊磨蹭了几下春田的手，懒洋洋道，眼睛又舒服地要闭起来。

“早饭我来吧。”

“嗯？”

春田改摩挲他的眉间。牧顺势挨近，享受地听他絮叨：

“妈昨天下午来，带了好多的菜……我都放冰箱啦，跟她说了你这周末正好加班……她让我跟你说，不要太累……里面有饭团，鱼肉的和牛肉的，你想吃哪种？”

牧舒服地逸出一声长长的叹息，脚掌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春田的小腿肚上打圈：

“全～部。”

春田的喉结清晰地抖了抖，手在被子下捏住他的膝盖：

“不怕撑到哦？”

话音刚落，他的腰上一紧——牧抬腿勾住：

“我的胃口很大。”